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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師就是這麼「有趣」,機會教育的故事總是在生活中不預期地上演;是的,我又要出賣自己跟學生互動的故事了。
 
今天下午,一個大學部高年級的導生怯懦懦出現在我辦公室門口,把我召出辦公室談點事情。「老師現在會打擾你嗎?」「有啥麼事嗎?」「...」基本的寒暄後,這位學生從他的背包中掏出一張紙,說明他的來意。那是一張某門課程的二退單(二退:指過加退選期限後仍選擇退選課程者),這位學生想要二退一門課(因為他的第一次考試成績不加,很可能此門課會Fail),但卻作不了決定,所以那張二退單還是一張空白沒有簽名的單子。
 
我有點訝異,因為以往這種二退單我都是直接簽了名或連帶順口問了問學生當時的狀況:「又怎啦?...這學期還好吧?」學生往往也會塞給我一兩個大概大家都猜得到的答案來作結。這是我第一次參與於學生的「課程二退」抉擇,所以學生給我這樣的探詢,我一時間還搞不清到底該跟他說些啥。因為學生給我的訊息很少,我不能fiigure out到底是怎樣的正負拉扯力讓他猶疑不決,我只能由不同方向的觀點跟他談二退的抉擇:
 
「如果你重點在於這門課對你有「學習」的價值的話,你退了這門課,就等於放棄了學習,我看不出退選此門課對你「學習」的本意如何關聯?若你在意的是這門課的學分的話,不退選的最糟狀況就是你修了一學期課但卻Fail了,那最糟狀況也不就等同於退選了這門課一樣,你不退選這門課還有拿到學分的可能。但你若在意的是繼續修下去,成績會不好看,影響你的整體成績,那你應該就會選擇退選,不是嗎?...」...「你到底在意的是啥? 拉扯你的點是啥?」要不是這個經驗,我還真沒想到原來「二退的抉擇」可以分這麼多層次,心裡也自我感覺良好地佩服了自己起來...
 
我奮力地說著(我想應該是「嘴角全沫」吧?!),雖然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問題怎麼會是個問題咧?!」。但我「嘴角全沫」的分析可能都沒讓這位學生得到決策方向,因為他補了我一句:「我聽人家說... 二退會有紀錄、這樣對我未來找工作會不會不太好?」... (我承認聽到這段話,我內心其實有點理智喪失,因為「我聽人家說...」很容易讓我理智失控)
 
我強裝理智地(我想我當時應該有吧?!)繼續回答他的疑問「就我所知,二退沒有任何外顯紀錄,如註明於成績單;就算有外顯紀錄,難道你認為fail或成績低的修課紀錄會強於二退紀錄?」,他接著一陣猛抓頭髮、一副很苦惱地迸出一句話:「我為這件事苦惱好多天、不知道該如何下決定...」見狀的當下,我的心情就像蠟筆小新惹惱長輩、讓他們青筋爆斷一樣,實在很想抓著他的雙肩、用力搖醒他。我承認惡魔的我當時心裡想的是「你也太脆弱、太沒肩膀了吧?!」,但天使的我嘴巴上講的卻是「你已經是大學部高年級了,不應該因為這種小選擇而這樣苦惱;你人生應該有更多值得你花點時間去作的選擇...」最後,我在導師簽名欄簽上了我的名字。
 
好吧,我錯了,我低估了「下決定」對現在學生的難度;我還一直以為最有智慧的選擇,是不作選擇、不需選擇;但事實上,生活中感受的經驗卻是人不斷地製造選擇、複雜化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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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建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