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試是研究生畢業的重要關卡,被口試者覺得累、緊張一點也不難理解,但指導教授跟著擔心、疲累就怪了。
 
今天,研究室三位研二應屆畢業生順利完成口試,我相信他們很累、但我也很累。不僅這屆如此,歷屆皆然;就好像自己也是受試者。指導教授也是口試委員的一員,理應與其他口試委員一樣,應該是站在攻擊的一方、而非防守的一方,但自己總不知不覺地陷入一個自己也必須思考如何Defense其他委員的意見、不自覺脫口而出「當初『我們』設定這個題目,...」。
 
我常會選擇無情而殘忍地要求學生事事反求諸己。今天,兩位口試委員對一位學生的某算式有疑問,在一陣討論、狐疑中,我看了學生欲言又止的神態,好奇地想問他到底怎一回事,他委婉地說出是我在進度報告將那個算式由「等號」改為「小於」。當下,我不敢確定我是否真的這樣做,但我的確把這狀況不自覺地內化為我自己的責任。以我的個性,我應該會不高興地認為這學生該有責任感些,但我竟然沒有這樣的反應而不自知。
 
晚上,跟學生討論完口試的相關檢討後,這位學生主動來找我道歉。原以為,他是自認為口試表現不佳而想找我道歉,結果竟是為了當下他把問題歸因於先前進度報告而致歉,他認為他不應該作這樣的回應的、自己也該有責任負起這個錯誤。在接受道歉的當下,我固然感佩他的勇氣與自覺,但真正衝擊我的,是在他沒道歉前,我卻沒意識到自己該為他的不夠反求諸己而訓上一頓,而把問題內化為自己的責任。從教育的立場,我缺了提醒學生自覺、自責的意識;從研究指導立場,我陷入了這論文、研究也是我的研究的錯覺;從口試立場,我跳進了被檢討的情緒,而不是帶著口試委員該有的審查心態。
 
口試是對畢業生的試煉,也是對指導教授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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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建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