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一,接到來自家裡一通電話,我爹住院了。
 
電話那頭,我娘講不出老爹病情的所以然,只知道他無法行動,基於週四有一場重要的簡報,猶豫很久,還是決定週四簡報結束後再回家;原以為我自己回家確認病情,會比較清楚狀況,但目前為止還是一樣模糊,我想這是一個同時因心理因素、生理因素交雜而成的一個病情。總之,爹住院了,而且不方便下床走動。
 
從幾年前開始,我跟老弟也被賦予加入掃墓的使命,幾年下來都是爹、叔叔、我、弟弟四人負責爺爺、奶奶、爺爺的祖先等墳墓的清理與祭拜。說實話,我不喜歡這個工作,因為太陽很大,必須滿身大汗、髒兮兮地除草、清理墳墓。今年,老爹住院、叔叔又臨時決定不回來掃墓,就只剩下老弟跟我前去掃墓,這也是我跟老弟第一次聯合扛起這個責任。其實,對我們而言,最大的難題不是掃墓,而是找到正確的墓去掃。
 
爺爺、奶奶的墳墓不難找,所以我們選擇先處理這兩個Case。幾年下來,掃墓的最大樂趣就是燒紙錢,因為可以藉由燒紙錢的過程玩火,早些年還因為有老爹、叔叔在場不敢太造次。今年,我跟老弟真的肆無忌憚地邊燒紙錢邊燒起墳墓周邊不同據點的枯木、枯草(我承認,這真的是亂燒一通)。爺爺奶奶墳墓的所在地在叔叔口中的說法是亂葬岡、稱不上是啥公墓,空曠的荒地上墳墓、雜草、樹枝雜亂地交錯,只要有適當的風勢就可以助長火勢,再配合一片枯草、枯枝,火勢往往可以很壯觀。我跟老弟利用地形、枯草分佈設計了不同的火勢延燒的構圖,包括不同火勢起點最後蜿蜒交會的交錯構圖等。有時我們被煙薰的呵呵大笑、有時看到壯闊的火勢構圖而發出滿意的微笑,尤其當火勢由一個墳墓燒過另一個墳墓時(我們這樣好像是大不敬...)。
 
我們發現我們找不到爺爺的祖先的墳墓(因為更早期的墳墓墓碑早已逐漸頹圮),找了一陣子,老弟偷懶地跟我說,「反正方向差不多,我們在這裡拜一拜,把紙錢燒一燒,心意到就好了。」我當然知道老弟打啥主意,因為選定的地點正是枯草、枯枝分佈最廣的「處女地」,完成祭拜後,我們勢必有更大的發揮空間把這片枯草、枯枝一次燒盡;而我,也當然欣然地同意他這個提議。也許,我們真的太囂張了,火勢一度引起一旁小孩子的側目。
 
我懷疑,我們花在燒紙錢、「構圖」的時間多於我們花在掃墓的時間;但可以不用顧忌地一次把廢物燒光,真的是件很爽快的事情。是不是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種玩火的慾望,一有機會,它就會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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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建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