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國回來,我都會把所剩的外幣用小夾鍊袋包成一包、註明幣別、丟進一個空餅乾盒裡,等下次出國時再拿出來使用。
 
幾天後,我將前往葡西,想當然爾,一定先從這個餅乾盒裡借調出歐元來使用。但在這一包一包玲瑯滿目的外幣裡,有一包跟其他不一樣,它是台幣、不是外幣。去年後半年,我出國頻率很高,每出國一次,就看到那一包台幣一次;為了避免觸景傷情,一度決定把它用光。但將他們拿到店裡用它們付帳時,店員望了望我遞過去的錢跟我說:「先生,這... 不能用。」我很狐疑,為何它不能用?難道店員看出它來源的端倪。
 
去年老爸離開時,我被要求帶了一個裝了紙鈔、硬幣、鐵釘的紅包袋回家,習俗上這是「封釘」的產物,拿了象徵後代「添丁添財」。雖然我是個鐵齒的人,但我還是選擇依照囑咐擺在家裡衣櫃的深處。
 
老三是個愛藏東西的人,從小就喜歡把過年紅包的新錢藏在書本裡、紙堆裡,希望有朝一日看到它時會是個意外驚喜。她選擇離開前,生活並不如意,她習慣創造的驚喜並沒有幫上她自己,反而是幫她料理後事的我們從書堆中意外地找到了許多嶄新的佰元鈔,並由我帶走了它們。去年我想把它們用掉,但沒想到它們當中夾雜了一張數十年前才流通、但卻很相似的佰元鈔。店員告訴我他不能收那張不再通行的鈔票,雖然那張鈔票比其他幾張還有價值。為此,我就把它們全數留下、再擺回餅乾盒裡。
 
餅乾盒裡那包台幣上,當初我寫著「老三的」。老三的離開沒有封釘儀式,但她卻為自己製作了一個封釘禮物給我,就好像她也想祝福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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